不論什麼東西,我們都不免忘記:讀過的書、日本的廟宇、路克索的陵墓、航空公司櫃檯前排隊的隊伍、我們自己的愚蠢。
於是,我們又會逐漸把快樂寄託於家鄉以外的異地。
─艾倫‧狄波頓《機場裡的小旅行》

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

秋夜‧小疙瘩

有時會有這樣的時刻。


看著綜藝節目哈哈大笑,笑著,窗子裡吹進的風提醒你已是秋夜,觸碰著因寒意而起的小疙瘩。剛剛螢幕中的人在笑甚麼?剛剛螢幕前的我在笑甚麼?風把塵埃都吹淨了。


像是〈在一個乾淨明亮的地方〉那位年長的服務生一樣,在咖啡店打烊之後感受到的,不是害怕,不是畏懼,而是空無。世物皆空,人也不例外。


「有人活在空無之中,卻從未感知其存在」但感知其存在的人,能與祂一同行走,能飲下一杯空無。


夜飲秋菊花酒讀詞,讀到納蘭容若的《浣溪紗》一闕時頗有所感而淚下。「誰念西風獨自涼,蕭蕭黃葉閉疏窗。沉思往事立斜陽。  被酒莫驚春睡重,賭書消得潑茶香。當時只道是尋常。」


百般咀嚼其滋味,自然就想起了尾崎豐的〈I Love You〉,意外地適合這心境。



納蘭容若《浣溪紗》為思念夫人的悼亡詞,秋日西風斜陽追憶故人,想起往事:春日時分醉酒正酣,夫人不忍驚擾我睡眠。表兩人夫婦情深。

賭書潑茶則是借用李清照的典故,李清照與丈夫賭讀書之博聞強記,贏了舉杯大笑,茶盡潑懷中,表示夫婦閒情。

如此往事,「當時只道是尋常」,如此深重之懷念,除了此語似又別無可想。